《以父之名》（六）凯源、黑道
chapter.6
“坐坐坐，都是兄弟，别这样伤和气。”两人僵持不下的无声对峙最终还是由九叔出来打圆场。只是任谁都看得出他并不怎么真心，反倒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王俊凯看了易烊千玺一眼，轻轻给还戒备着的科林做了个手势，让他放松些，给九叔面子。
谁知在王俊凯入座后，易烊千玺却忽然道：“九叔，我这么些年没回香港，几个帮会的情况也摸不清楚，不如让我出去走走，宴席开始了我再进来？”
九叔没什么异样地摆摆手道：“你去吧，年轻人总喜欢看个新奇。”
易烊千玺礼貌周全地和在场的另几位叔伯都打了招呼，最后鞠躬道谢后从屏风出退出去，只是在经过王俊凯身侧时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
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缺的假笑。
王俊凯不知他究竟打什么主意，但也没有搭理他的眼神，只当做没看见。
九叔见他出去后便转向各位叔伯介绍：“这是易烊千玺，刚从美国留学归来，他爸爸你们都是认识的，长盛的上一任坐馆。”
一位叔伯点点头，略有些犹豫道：“但他看起来未免太过年轻了，”
随着他的话语，在场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地朝王俊凯投来了眼神。
一向和龙兴最不对盘的长盛自然不会错过任何打压龙兴的机会。一位长盛的叔伯立刻出来替他们的新坐馆辩解道：“坐馆虽年轻但有魄力，眼下那些当差的盯得越来越紧，咱们四个帮会是时候有些新风气了。”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王俊凯
王俊凯置若罔闻，只是把眼神专注地定在九叔身上。
今天这局是九叔做主，九叔若没发话，那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意义。
九叔似笑非笑地端着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好像在刻意等待他们地争执结束，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今天找各个当家人来确实有我一些顾虑在。我呢，年纪也大了，没你们这些新一辈的能干，江湖本来也该没我什么事了，但，”他顿了顿：“我年纪大了也爱操心，最近确实有些事让我受怕。条子因为一些事情盯我们盯得紧了，而上头一些个政策你们想必比我这个老糊涂要清楚。我们这四个帮会，是时候有些新变化了。今时不同往日嘛。”
他刻意望向王俊凯，问道：“是吗？俊凯？”
王俊凯立刻起身给他喝过的茶碗斟茶：“九叔说的是。”
“就是说嘛，有些老路咱们是走不通了，那就只能换条路走，这次千玺回来刚好也有这么个考虑。”
“他是在美国拿了金融硕士学位回来的。”
“靠，”科林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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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屏风后波涛暗涌的世界，外面热闹的场面显然更符合于王源脑海中的黑帮聚会。
他在各个赌摊牌局之间游荡，哪哪都新奇。走过一张桌子时还顺手牵羊拿了瓶二锅头。
不过他没敢豪饮，只是拧开盖子闻了个味，然后小喝了一口，顿时被辣的直吐舌。
“我去，”王源一脸心悸地把它放到了隔壁桌那，皱着眉嘀咕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么难喝的玩意。”
“你是不是给我出老千，怎么我看着不对劲呢？”
“哪就出老千了？你自己手气不好。”
旁边牌局传来的争执吸引了王源的注意力。他好奇地钻过去，和围观的人一起看。
很快他就察觉了不对劲。
“那个，”王源小心翼翼地转向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人，提醒他道：“你难道都没发现他打了三张鬼了吗？”
“……”那个人定住，僵硬地把目光转向打出去的那堆牌上。
“靠！你果然出老千！”
“那那那那是你笨！”
“你他妈是不是找揍？”
“你给我横什么横？”
两个人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围观的人也开始分阵营推搡起来。
王源趁乱低调地溜走了。
“呼……这群人比我想的更没脑子更冲动。”等到了一个看起来安全一点的角落后，王源感慨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很开心嘛。”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王源吓了一跳，立刻戒备地往旁边看过去。
暗处走出一个人，两手随意插兜，脸上挂着一副轻松的笑意。
直觉告诉王源，这人和他在这大堂里所见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他身上有种危险的气息。
王俊凯等人的千叮咛万嘱咐王源是记着的，何况他对此人的感觉也不太妙。于是他缩了缩脖子冲对方敷衍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溜出这个小角落。
谁知他步子刚往前迈了一下，衣领忽然一紧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被迫停下了脚步回头看。
对方还是友好地对他笑笑，只是抓着王源后衣领的手让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的没有诚意。
完了。王源的大脑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我被这人盯上了。
“你是哪的人？”对方松开了王源的衣领，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王源一番，似乎对王源略有些惊恐的表情很有兴趣。
王源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既然说要他装出一副和王俊凯不熟悉的样子，倒不如干脆说得更远一点，八竿子打不着那种最好，而且最好还要挑人多堂口杂的帮会，这样不容易被人查出来。
人多且管理比较分散的帮会无非是势力最大和胜和与新义安。考虑到自己此时就在和胜和的地盘上……
这些想法在王源脑海中思考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他很快斩钉截铁地回复道：“我是新义安的。”
对方兴致盎然地凑近一点，问道：“新义安的？新加的吧？”
王源忙不迭地点着头，却忽然生出一阵冷汗。
万一……眼前这个人就是新义安的……
不不不，哪有那么巧，就算他是吧，他也不可能谁都认识。
尽管在心里默默安慰了自己一番，王源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病态的墙白色。
“你干嘛那么紧张？”王源的僵直似乎给了对方极大的乐趣。他抬手捏住王源有些尖瘦的下巴，放缓语气说道：“放松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王源没作声，只是将信将疑地盯住他。
“来吧，”那人放开手，拍拍王源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王源狐疑地上下打量他，脚步犹豫着就是不肯跟上去。
谁知道这人心里打什么主意呢。
“你难道不好奇那屏风后面是什么？”那人不紧不慢地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怂恿。
王源本来是想毫不犹豫地摇头了，但他却发现自己迟疑了。
不想知道吗？
怎么可能。
这里没有人比他更好奇这屏风后面的世界了——那可是王俊凯所在的、这个错综复杂的黑暗帝国的核心。
但是王源知道，一旦他对这屏风后有一丝一毫的了解，哪怕是只记住了一张脸，都意味着他以后的生活不会再平静。
他确实是想了解王俊凯没有错，但是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王源紧紧地抿了下嘴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退缩了。
“怎么了？”王源的不发一语似乎让那人有些失去耐心了：“你在这婆婆妈妈的，像个男的吗？”
“算了，”王源抬起头飞快地拒绝了他：“我没兴趣，也不认识你。我得先走了。”说罢也无心留意那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与他擦身而过后迅速离开了。
“王源。”刚离开那个角落没多久，王源就被人拉住了。他下意识想挣脱才发现这是林叔。
“林叔？”王源诧异地看着他，同时飞快地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出什么事了吗？”
“坐馆要你马上离开。”
“啊？”王源显然有点跟不上这样突然的节奏，但他很快意识到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我走了那王……K怎么办？”
林叔似乎很急迫，并没有耐心去回答王源的问题，直接喊了自己的两个手下过来，低声交代他们把王源送回家。
“林叔！”王源看着他交代完转身离开有些急了，想追上去却被那两个手下拦了下来。
“你就别添乱了，”虽然表情不太好，但是其中一个人念在王源和林叔看上去关系有些特殊的面子上还是劝了王源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干预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王源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猛然意识到这人说的是对的。
他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于留在这里都可能只是给王俊凯添乱。
“好吧，”他不再把眼神投向那个方向，转身落寞地往门口走：“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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